殷楚楚在接到游斐电话后，就在审问室门口候着了。
但此刻，出现在她面前的游斐，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女孩。
“游队好。”
在问完好后，殷楚楚忍不住打量起那个年轻女孩——
细碎的栗色短发，巴掌脸，清纯又灵动的五官。
像是察觉到了殷楚楚在看自己，虞灿落落大方地迎上她的目光，对她一笑。
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。
然后转过头，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游斐：“行啊你，正队副队？”
“正的。”
游斐下意识地像之前那样怼了她一句，“现在看到咱俩之间的差距了没？”
话说出口，他就后悔了。
毕竟当年那件事，也多少阻碍了虞灿的发展，让她如今不得不另辟蹊径。
他这句话，无疑是往对方痛处上戳。
虞灿却完全没有介意，只是说：“那正好，陈深这事儿结束以后，还得请你帮点忙。”
然后推门进了审讯室。
帮忙？
难道她是想让自己查五年前那件事吗？
这时，旁边的殷楚楚，扯了一下游斐：“游队，她是……”
游斐回过神来：“虞灿，你的新同事。”
然后，他伸手拦住了想要进去的殷楚楚：“别过去，我想看看她会怎么做。”
“新同事”虞灿，此刻已经自觉地拉开椅子，在陈潇对面坐下。
朝他友好地微笑了一下：“嗨，还记得我吗？”
陈深被关在这里已经八个小时了。
往日光鲜亮丽的大明星，此刻看起来憔悴不堪。
恹恹地看着虞灿：“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……是你？！”
他记起了这张脸。
这个女孩，曾经连续好几天，潜伏在他的公寓门口偷拍。
不过，一个狗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虞灿像是看透了他内心所想似的，懒洋洋地回答道：“我不是狗仔，我是你女朋友段晓佳派去捉奸的私家侦探。”
“不过，我发现穆雪儿并不是你的地下情人，而是……你的私生饭。”
陈深的瞳孔，颤抖了两下，咬着嘴唇没有说话。
“让我来猜猜看，她一直跟踪你、纠缠你，害得你出车祸，被女朋友误会，给你的生活带去了极大的困扰。你却因为一些原因，不能真的对她怎么样。”
虞灿语气很轻快，却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。
“你哀求过她，也警告过她，但她不听。你终于忍无可忍，在这次她上门时，动手杀害了她。”
“我说的对吗？”
陈深的呼吸，随着虞灿的叙述越发粗重。
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反驳道：“够了！我说过我没有杀人！”
“是，她骚扰我，跟踪我，给我带来很大困扰，可我从没想过要杀了她！更何况她是我的粉丝，就算是私生……”
陈深抬起头，眼眶泛红，“也是爱我的粉丝啊。”
他说得声泪俱下，神情不似撒谎。
虞灿顺势问道：“那你对杀害穆雪儿的凶手，有猜测吗？比如她生前，曾与谁结怨之类的。”
“天晟娱乐的老总，曾恺。”
陈深胡乱抹了一把脸，急忙说道，“那天她来找我，就是来哭诉曾恺抛弃了她……”
“抛弃？”
虞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汇，“你的意思是，曾恺是穆雪儿的金主？”
陈深迟疑着点了点头。
“如果是曾恺抛弃了穆雪儿，那会起杀心的应该也是穆雪儿，而不是曾恺啊。”
虞灿摸着下巴，思索道。
陈深脸色微变，支吾着说：“这，也有可能是穆雪儿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，他甩了穆雪儿以后觉得还是不解气……”
虞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陈深一下，看他这副含糊其辞的样子。
如果曾恺真的是凶手，那么穆雪儿做的这件“对不起他的事”，就很可能与陈深有关。
虽然对他说的话，并不完全相信，虞灿还是点了点头，示意陈深她都明白了，然后起身离开。
在她转身之前，问了陈深最后一个问题。
“对了，为什么这件事情，段晓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？”
陈深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，一时间愣住了。
半晌，才脸色难看地回答道：“……因为，我不想让她为了我担心。”
“宁愿让她误会自己出轨，都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后为你担心。”
虞灿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，朝他甜甜地笑了。
“真是伟大的爱情啊。”
陈深却有一瞬的错觉，仿佛看到面前甜甜微笑的虞灿头顶，长出了属于恶魔的角。
虞灿脚步轻快地走出去，拍了一下还站在玻璃前的游斐。
他转过头来朝她笑了笑：“做的不错，现在有什么想法吗？”
“陈深没说实话。”
虞灿果断地回答道，“但那个曾恺，倒是可以查一查。”
……
半小时后，游斐和虞灿，已经坐在了曾恺的办公室里。
这整个过程，比他们想象中要顺利得多。
大厦门前的保安，在看了证件以后就放他们通行了。
而曾恺也恰巧在公司内。
在游斐表明来意以后，曾恺态度温和地表示愿意配合他们的工作。
在游斐提问的时候，虞灿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曾恺。
他看起来在四十五岁上下，面容端正，身材保持得也很好。
最重要是，他有种温文尔雅的气质，丝毫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油腻老总。
“十三日晚上七点到九点，您在哪里？”
“我在跟合作伙伴谈生意，就在这间办公室里，可以调监控录像。”
他大方地承认了自己和穆雪儿之间的关系，并且说“因为穆雪儿另有所爱就对她痛下杀手”纯属无稽之谈。
“我一开始就知道，她对陈深那小子感情不一般。不过我们之间就是单纯的利益关系，我也不在乎她喜欢别人。”
曾恺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游斐却因为他这句话，皱了皱眉。
他总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。
下一秒，游斐的预感就印证了。
曾恺微笑着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脏了的金丝雀抛弃就好，我何必杀她，脏了自己的手呢？”
他脸上分明带着和善的笑意，虞灿却被看得浑身发冷。
在告辞后，连忙拉着游斐，走出了曾恺的办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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