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陈立昊洗漱完穿好衣服,才看到有两条未读短信,和两个未接电话,是易衡。
“到家了吗?”
“到家告诉我一下。”
两个未接电话。
最后一个是凌晨5点。
现在已经7点了。
昨晚回到家,陈立昊觉得身上一股烟酒味道,就直接去了浴室洗澡,手机和外套放在了浴室……
陈立昊先编辑了一条短信:“抱歉,昨晚回来……”又删掉,直接拨通了易衡的电话。
电话很快就接通了。
“陈立昊。”
“嗯,昨晚我回来就睡了,才看到你的信息,对不起。”
“没事,酒吧外面有点乱,怕你遇到黑车。”易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,估计到现在还没睡。
“那你先休息一会。”
“好。”
电话那边还没有挂断,易衡又问了一句:“明天中午你有空吗?”
陈胜男年底都很忙,陈立昊说有。
易衡约了陈立昊第二天中午在学校门口见面。
陈立昊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两分钟,陈立昊一到学校门口,就看到易衡坐在一辆自行车上 。
“上来吧。”
陈立昊没有问易衡要带自己去哪儿,在后座上坐了上去。
冬天骑自行车不是一件浪漫的事,好在易衡坐在前面,把风挡住了。
自行车弯弯绕绕穿过几条巷子,易衡把车停在了一家鱼火锅店门口。
没有什么比冬天吃火锅更过瘾的事,热气腾腾的锅一端上来,就香飘四溢。
易衡打了两个香油碟子,往自己碗里放了点小米辣,问陈立昊:“能吃辣吗?”
陈立昊平常是不吃辣的,但觉得吃火锅放一点辣也很带劲,就点了点头,“一点。”
鱼片切的很薄,下锅一煮,浮起来就可以吃了,而且鱼片没有刺,鱼片很嫩,陈立昊蘸了加了小米辣的香油碟,别有一番风味。
易衡拿了一只空碗,夹了一个鱼头,鱼头上的肉很嫩,易衡小心的剔好,放在陈立昊碗里,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鱼排。
“你这么爱吃鱼?”
陈立昊想起上大学时看到一家餐厅的广告,说:“爱吃鱼的女人漂亮,爱吃鱼的男人强壮,爱吃鱼的孩子聪明。”
易衡应该是没有听过这个说法,说:“难怪你又聪明又强壮又漂亮。”
陈立昊埋着头吃鱼,“漂亮就算了,男人强壮就可以了。”
易衡看着陈立昊,很认真的说:“可你确实也很漂亮。”
陈立昊低着头偷偷看了一眼易衡,觉得漂亮这个词只适合用在女生身上,上次被选了班花,现在班里所有人都知道陈立昊这个封号,而易衡对被选为了班草,陈立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吃完饭陈立昊抢着付钱,易衡说这里是他的地盘,他家就在附近,尽地主之谊,下次到了陈立昊住的地方再由他请,陈立昊也没有勉强。
易衡推着自行车进了一条巷子,到了一栋老旧的楼房里,把车停在了楼梯间,旁边也停了几辆自行车和电动车。陈立昊看了看狭窄的楼梯,环境不是很好,他应该是住这里。
易衡并没有邀请陈立昊去他家里,提出去附近的公园晒太阳。
公园确实很近,走了几分钟就到了,这会也不过两点钟,天气很好,太阳晒在身上懒洋洋的,很舒服。
公园不大,转了一圈,两人坐在了一张长椅上。
前天知道易衡在酒吧工作,觉得鱼目混杂,像个大染缸,但也不排除有人喜欢这种灯红酒绿的生活,而且易衡毕竟是学音乐搞艺术的,和人组乐队在酒吧驻场,对学音乐的人来说也算是很常见的事。
“你喜欢酒吧?”
易衡愣了一下,说:“不太喜欢,我爸以前是那家酒吧乐队的主唱。”
陈立昊想了想,那天晚上和易衡一起在台上的几人年纪差不多都是30多岁,易衡的爸爸应该也跟他们差不多,“那你爸爸呢?”
易衡握紧了拳头,“走了,吸毒。”
陈立昊活了快30年,经历了几个人的一辈子,从来没有遇到过吸毒的,不知道如何安慰易衡,半天只说了一句对不起。
易衡笑了笑,“没什么,走了也好,小时候经常看他用针管在自己手臂上打针,我妈劝了他无数次,终于受不了,离开了这个家。没有钱了就偷爷爷奶奶的退休金,把家里面能卖的都拿去卖了,奶奶也被他气死了,毒瘾发作的时候就跟疯了似的,用最恶毒的话骂人,乱砸乱打……”
难怪他性格阴郁冷漠,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,陈立昊想到以前自己也是一个“妈宝男”,从小没见过爸爸,和陈胜男一起生活,原生家庭对一个人太重要了。
陈立昊说:“我也没见过我爸,我妈也总是很忙,家里经常只有一个请来的阿姨……”
“我奶奶是一名戏曲演员,原本算得上是音乐世家,现在只剩下一个爷爷,我本来不想再上学,我妈给我找的学校……”
“你不想上学?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易衡摇头苦笑,“我想组一支乐队,安静的在台上唱歌的那种,酒吧的人根本听不懂别人唱什么,我宁愿安静的唱给一个人听……”
陈立昊想起上次易衡在宿舍弹吉他的样子,但并没有听到他唱歌,“那你唱给我听吧?”
易衡笑了,“好啊,下次吧,今天没带吉他。”
寒假里陈立昊和易衡两人偶尔会约在下午见面,每次都是易衡骑着自行车,并没有带上他的吉他,陈立昊也没有听过他唱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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